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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见过喝酒时最简单的下酒菜是什么?
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,有一天课余时间我们一帮学生正在学校附近的一代销店门口玩,亲眼看见一铲刀磨剪的老人放下他的长条凳,进了代销店。代销店的工作人员似乎跟他挺熟悉,问道:“老师傅要点啥?”老人道:“有没有下酒的东西?”
工作人员道:“有麻花,有金钱饼,都可以下酒的。”老人道:“那就打二两酒,来两毛钱的金钱饼。”工作人拿了一个可打一两酒的竹制打酒器从一个坛子里打了两下,装在一小碗里放在柜台上。老人找了一个凳子坐下,就着金钱饼一边喝一边吃,把我们这帮孩子馋的口水直流。倒不是馋那酒,实在是馋那金钱饼啊!那金钱饼比过去的铜钱大点,沾满了芝麻,特香。老人见离他最近的那个孩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,便给了那孩子一个。然后,上课的钟声敲响了,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代销店,上课去了!
几十年过去了,我脑海里一直都还记着那老头的样子:瘦瘦的,个子不高,身上的衣服尤其与人不同。那衣服看上去有点像旧社会的那种袍子,但是老人可能是为了行动方便的缘故,把下面的部分都扎在了腰里。整个人就因此看起来短小精悍的,唯一的就是那袍子太脏了,跟我那时候认得的一个屠夫的衣服有得一比。
最简单的下酒菜。1994年,那个时候我十二岁,发小家房子上面封顶,请匠人们喝酒,最后剩了半瓶酒,发小趁父母送客的时候把酒倒进了一个水瓶里,然后藏进了鸡窝,为了有酒,我们三个人谋划了好久。
我们三家是邻居,从小一块长大,整天形影不离,突然有一天,发小A说,咱们三个必须结拜兄弟,和三国上的刘关张一样,我当时立刻同意,发小B竟然也没心没肺的同意了,后来这在我们村成为了笑谈,等后面说原因。
电视上歃血为盟都需要酒,这个成了难题,当时的农村人都穷啊,父母也很少花钱买酒喝,孩子们也没有什么零花钱,所以我们三个人虽然着急,但也没有办法,没多久机会来了,发小A家盖房子,就有了开头偷的那半瓶酒。
等发小A父母不在家,他从鸡窝把酒拿了出来,为了不被家长发现,我们到了村外的米地,然后跪在地上,我们三个各自喝了一口,辣的嗓子都收缩到了一起,半天两个小弟都没叫出来大哥,我也没喊出来贤弟。
发小A说,这也结拜完了,咱们把酒喝了吧。我说电视上都是大口喝酒,大口吃肉,咱们别说肉,连个菜都没有。发小B说,肉多的是,我们两个问他肉在哪里,他朝地上一指,我们三个会心一笑,他说的是蛐蛐,当时地里的蛐蛐好多,不大一会我们抓了好多,用狗尾巴草给串了起来,大概串了十几串,然后点火放在火堆里烧。
烤好以后,我们三个吃着最原始的烧烤,烧蛐蛐,然后喝着酒,没一会就把酒喝完了,这是我们三个第一次喝酒,三个都喝晕了。等我们醒来的时候,已经都在各自家里,因为玉米地冒的烟被去地干活的一个大人看到了,他看到我们三个喝晕了,叫了我们的父母。
我醒后,我爸问我酒哪里来的,喝酒干什么,我很少说谎,就把事情说了一遍,重点说明我们以后就是结拜兄弟了,我爸听完脸色直接变了,说你和你侄子结拜兄弟,没一会发小B的爸也找过来了,说乱辈分了,因为发小B问我叫叔,还没出五服。
这个事后来也在我们村传开了,很多人都说我和我侄子结拜兄弟,哈哈。
后来我上了大学留在了外地,发小A开起了出租车,发小B干起了塔吊,我们村也***了,大家都忙着各自的家庭和事业,见面聚在一起,还会说起以前的事,都说现在的大鱼大肉没有烤蛐蛐好吃。
可现在地没了,地里的蛐蛐也没了,发小之间的感情也随着淡了,说实话,我挺怀念以前那种单纯的快乐。有酒有菜,有情有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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